Saturday, September 5, 2009

姐姐走的一个下午


《姐姐走的一个下午》
这是我读书时候最喜欢的其中一首歌,该是巫启贤的一首成名曲吧?

他亲自谱的曲,配上罗纯志的词。歌词很简单,描述他和姐姐分离时,姐姐上飞机前的种种不舍和难过。吉他和弦更简单,从开始到结束都只不断的重复G、D和C。当时抓谱摸指法时还一直想着幸好这么简单不然可要花上个把钟去摸索。

但是,就这么处处透着简单的一首曲子,多年以后却在这繁杂都会的一个下午再度响起。

嗯。。。。2009年9月1日的这个下午,你在忙些什么?

我还在实验室里和学生一起赶着在5点半之前处理完DNA萃取。你或许是在都会里大道上车龙中为生计劳碌奔波、在办公室里忙得昏头转向、也可能刚处理完家里的琐碎杂务后累得倒在沙发上小休一会、又或者在城里的某个角落享受下午茶的美好时光-――但我永远没想到,这是一个姐姐走的一个下午。

除了以生离对照死别之外,歌词里的内容,都和今天现实中的境况出奇的相似:

“在你离开的那一个下午 天气一直都没有好过
机场送行的人好多好多 虽然我没说你也知道我心里难过
在向你告别的那个时候 你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说好好的照顾自己的生活 虽然你没说我也知道你心里难过”

是的,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是时而绵绵细雨时而凄楚阴霾―――天气一直都没有好过。

而告别,是好多天前的事了。

那时候不想打扰她手术后的调养,想她五湖四海朋友那么多去看望的一定也是好多好多好多;而她又属流感高危险群,因此只是打个电话问候聊了几句。说的什么也不太记得了,只忘不了她身负严酷病苦还会以疲弱的语调谆谆告诫: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修行要乘身体还行的时候来修,别像她这样,等到要精进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了。

草草用过了晚饭,特地骑车到她家门外转了两圈,算是告别吧;顺便看一看这里头藏了个时光隧道的双层排屋: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梳邦慈济联谊的所在、是我们共同谈论佛法相互交流的道场、是奠基梳邦慈济人法亲情谊的基地、是好多师兄姐受她鼓励打气的加油站、是上人静思晨语法音回环缭绕的法坛、是她时时不忘口说好话的高能量磁场、是垃圾升华化作清流的资源回收点、是她后期倔强不屈地手执宝剑奋起迎架癌魔的战场、是访视回来讨论个案时听她慈悲明智兼具的分享的集体记忆、是她那辆多次热心载送我和其他师兄姐走入苦难的老爷车车位、也是众多师兄姐感受她大爱水果药材汤点心糖水之类的爱心源泉。

回到家里,陆续有朋友和师兄姐打电话来,谈起她的人她的事。有的以为我会诵经回向功德什么的。

但我没有。

我莫名其妙的想起这首歌。抓起尘封好久的吉他,一遍又一遍的以这首歌,追思缅怀一个我尊敬的姐姐。

“温情与关怀从不曾想过 思念与牵挂也不曾感受 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快乐 虽然我没说你也知道我心里难过”
“当你站在离境室的门口 满脸泪痕的挥动着双手 我的心情再也不能沉默 虽然我没说你也知道我心里难过”

她,不是我姐姐。

但她,是我姐姐―――是我和好多梳邦慈济人心中永远的姐姐―――尤观玲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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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悲伤忧愁应对死亡那是最自然不过却是无济于事的。

每一次亲友的过世,都是一堂宝贵的人生课程,教导我们思维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冲击。观玲师姐短促数十年的一期生命,石火电光瞬间即逝。在多数人沉醉于名利追逐、迷情颠倒、欲乐享受中的大都会里,好多人肯定会记得她曾经慈悲拥抱苦难苍生、发光发热发亮的生命。

看见死亡,
可以伶悯苦难,可以郁郁寡欢,可以因之生嗔,可以徒增困扰;
也可以知苦惜福,可以逐苦根源,可以坚忍精进;
更可以可以依法奉行,将苦(自苦、他苦)予以减轻或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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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家
2009年9月1日
晚间11点45分
于 双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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